巫婆的鍋子

I will not make the same mistakes that you did
I will not let myself cause my heart so much misery
I will not break the way you did, you fell so hard
I’ve learned the hard way to never let it get that far

Because of you
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
Because of you
I learned to play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’t get hurt
Because of you
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, but everyone around me
Because of you

I am afraid
I lose my way
And it’s not too long before you point it out
I cannot cry because I know that’s weakness in your eyes
I’m forced to fake
A smile, a laugh everyday of my life
My heart can’t possibly break when it wasn’t even whole to start with

Because of you
I never stray too far from the sidewalk
Because of you
I learned to play on the safe side so I don’t get hurt
Because of you
I find it hard to trust not only me, but everyone around me
Because of you

I am afraid
I watched you die
I heard you cry every night in your sleep
I was so young
You should have known better than to lean on me
You never thought of anyone else
You just saw your pain
And now I cry in the middle of the night
For the same damn thing

這首歌重新挑起我多年來內心的某種隱隱擔憂，擔憂的是我的婚姻狀況是否帶給孩子不好的創傷？孩子的內心是否有很多怨恨？擔憂情緒最強烈的時刻，出現過兩次。一次是剛帶著孩子離開，投奔娘家的最初那幾天，望著孩子孤單坐在我未婚時住過的那個房間裡，傻傻發呆的模樣時 (這一幕，我曾寫在【智惠子的單親日記】一書中的序裡)。第二次是最近，當我收到法院的判決書，判決離婚的那一刻。

就像分居是我的選擇一樣，離婚也是我的選擇。過去一直在討論，也一直渴望達成的事情，現在終於有實現的可能了。我終於可以與孩子的父親切割，我終於不用被人指著鼻子說，因為我是某個人的「妻子」，所以必須無怨無悔的跟隨那個人，無論那個人是對是錯，對我是好是壞。我終於可以大聲的拒絕，大聲的說我不要了。

但是，當離婚成為有可能實現的現實時，我真切的感受到對孩子而言，一個名義上完整的家庭，終於成為破碎，不再有可能是一個圓了，這個圓將永遠會有一個缺口。即使上法院、談離婚、談監護權這些事情，都曾與孩子做過充分的溝通，孩子也都清楚了解自己該思考哪些事情，也都對我的立場表示支持，雖然很遺憾沒辦法有一個完整的家，但是，都理解這樣對媽媽是比較好的。

即使得到支持與諒解，但是，我依然在聽到這首歌的同時，忍不住會想，會不會有一天，孩子在兩性關係上遭到挫折時，也會像歌者那樣聲嘶力竭的喊著：都是因為你！！！！

因為我給他們的示範是「離開」，離開一段關係，尋找更好的生活方式。
但是，我沒有辦法讓他們了解那種吵架之後，又可以因為吵架而更加彼此了解，更相愛的那種「愛」。
我只示範了當你「不愛」的時候，不要讓彼此痛苦下去，可以選擇離開。
但是，我沒辦法示範如何在愛中磨合，互相扶持，彼此包容，一起成長的「愛」。

雖然我了解孩子漸漸長大，他們的獨立思考、堅強、體貼，我都很清楚。連社工人員來家裡訪視的時候，都敬佩的說：「你家的孩子真的很特別，很獨立、思路很清楚，了解自己要什麼。」雖然我也知道，他們很清楚自己做了什麼選擇，做出了什麼樣的支持，要承擔什麼後果。但是，我依然有一種拂之不去的愧疚，因為我在我的人生所做的選擇，確實影響到孩子的人生了。這是我無論如何，都不能逃避的事實。

因為有這一份愧疚感在，聽到這首歌裡，孩子聲嘶力竭的抱怨更讓我心疼。現在我唯一能做的是，讓孩子了解自己的人生，可以自己做選擇。可以選擇被別人影響，也可以選擇不要被影響。可以選擇重蹈覆轍，也可以選擇另闢一條路。而我可以做的示範是，雖然我過去曾做過錯誤的選擇，導致現在的不完滿，但是，孩子們，請你們要了解，就是因為我曾有過不斷的錯誤，才有今天這個可以充當你們的心理諮商師的媽媽。因為有過悲慘的經驗，才學會反省，才學會更有覺知的過日子。所以，做錯了選擇沒關係，走錯了路沒關係，我們隨時有重新做選擇的機會，也隨時可以另外闢一條路出來走。而每一次的錯誤，都會使一個人變得更成熟。

我想讓孩子看見的是，跌倒了，不是坐在地上哭哭啼啼怨天尤人，而是抹乾眼淚之後，想辦法站起來，然後醫治好傷口，努力繼續往前走。

人生的每個時刻，或許都該如此。痛，可以哭，哭完了，還是要往前走。
如果我把我剩餘的人生過得快樂而美好，也許如此一來，不只解救了我自己，也解救了我的孩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