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婆的鍋子

夢裡，我們住在一棟大房子裡。一樓大廳裡，總會坐著一個女人，痴痴傻傻的望著虛空，不說話，就是靜靜的坐著。有人經過身邊，他也毫不搭理，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，人彷彿在這裡，又彷彿不在。我在夢裡稱這位女子為小阿姨，但是，她的長相與我在現實世界裡的小阿姨不一樣，我感覺兩個人的長相與個性，也截然不同。

地下室裡，住著一對貧苦的父子，他們的衣著總是黑黑灰灰，我經過地下室門口時，總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，要帶著尊重去看待他們，不要讓他們以為我看不起他們的貧窮。

我與媽媽出現在大廳裡，我挽著媽媽的手臂，像是一起要出門逛街。其實，在現實生活裡，我不曾這樣挽著媽媽的手臂，我與媽媽的關係其實很疏離。就在要走出大廳時，媽媽突然嚷著：「唉呀！不行，小弟要帶便當，我要去準備便當。」我趕緊提醒媽媽：「小弟已經長大了，他不需要帶便當了。」媽媽若有所悟的點點頭，正要往前走時，她又嚷著：「不對不對，小阿姨要帶便當，我要去幫她準備。」夢中的我腦海中浮現起客廳裡那位望著虛空的小阿姨，我趕緊提醒媽媽：「小阿姨也不用帶便當了，你不用緊張。」媽媽才「喔」一聲放下心來，跟著我經過小阿姨面前，走出大廳。

一邊走，我一邊心裡想：「看來，媽媽真的得了老人癡呆症了，我必須帶媽媽去看一下醫生才好。但是，媽媽自尊心很強，如果直接說她得了老年癡呆症，她一定會很生氣，還會鬧脾氣不去看醫生，要想個辦法才行。」

我笑著問媽媽：「媽媽啊！你最近還胃痛嗎？」

媽媽說：「有時候還是有。」

「那這樣吧！我們下星期找一天，一起去醫院做全身健康檢查，好不好？我好久都沒做健康檢查了，我們一起去？」

媽媽高興地說：「好啊！」

「下禮拜三好了，我們下禮拜三都請假，來去醫院做檢查。你可以請假吧？」

媽媽說：「可以，我去請假。」

現實生活中的媽媽，是個專職的家庭主婦，一生中沒上過幾年班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在夢裡，我會認為她還在上班，需要請假。

我在夢裡對媽媽的體諒，以及與媽媽之間那種溫馨的感覺，是我在現實生活中很少經驗到的感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