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婆的鍋子

我來到一間很大的公共浴室，沿著牆壁裝設了一整排的蓮蓬頭。

脫掉衣服後，我打開其中兩個蓮蓬頭，開始面對著牆壁與蓮蓬頭沖水。

突然，我感覺背後有人，我轉身看到四個男生，排成一排，向我靠近。

男生笑鬧著走向我，我赤身裸體，只用一條毛巾圍著我的胸口，左手扶著毛巾。

那一刻的我，感到悲哀。

悲哀的情緒不是為自己而發，而是為這四個男生而發。

我因為他們正在進行的糟糕事情，而感到悲哀。因為，他們不知道他們正走在地獄之道上，他們以為這是有趣的事情，以為做這些事情沒有什麼關係，然而，我幾乎聽到他們靈魂的顫抖與驚懼。

因此，我為他們感到悲哀。

即使為他們感到悲哀，我並未束手就擒。

我拿起濕濕的毛巾一端，就像在甩雙截棍那樣，把毛巾甩出去攻擊他們，防止他們更靠近我。

下一秒，不知道為什麼，四個男生已經離開浴室。

我想了一想，覺得不應該就這樣結束。

我走到浴室門口，依舊赤身裸體，依舊只有左手扶著一條毛巾遮住胸前。

四個男生坐在面對浴室門的階梯上，依舊嘻皮笑臉，依舊嘲諷不在乎。

我站在浴室門口，聽到他們嘲諷著我說：｢太丟臉了，沒穿衣服就走出來。｣

我毫不在乎他們的嘲諷，伸手指著他們說：｢我沒有做任何丟臉的事情，反而是你們，你們才是做了丟臉的事情。你們讓你們的父母蒙羞，讓你們的祖先蒙羞。｣

然後，夢就醒了。

醒來覺得心情很好，即使在夢裡，我很高興，我拿了毛巾攻擊對方，保護了我自己。而且，我清楚分辨，這件事情是誰的錯，沒有莫名緊張的感到愧疚。甚至，即使赤身裸體，我依然敢於面對這個世界，並且勇敢指出是誰應該羞愧。

這是我做過，最有力量的一場夢，夢裡沒有任何負面的情緒。

過去，我所做過的夢，總是害怕被看見、害怕被追到、害怕不小心尿出來…….總是不斷的害怕害怕害怕，但是，這一次，我清楚知道，該害怕的不是我，而是那些做壞事的人，那些對人冷嘲熱諷的人。

我想，是不是我的修練漸漸有了成果，那些自卑的、內疚的、緊繃的情緒，果然已經離我遠去了呢?